二、 手术是疼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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黛西:

手术前,在无影灯下,我脱光躺好,像一只“将被宰杀的猪”。打麻醉的长针扎进腰里特别疼,但我的胳膊被死死按住,避免伤到神经导致瘫痪。我觉得那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

时刻——只要我动一下,我的后半生就没了。之后,我被戴上各种仪器,只能模模糊糊地感受自己的身体被划开、在流血。后期换药也很折磨人。每一次,医生都会在伤口处重新划开口子,扯出旧纱布,再塞进新的。这种反复的痛苦刺激着我的神经。手术并没有完全根治病情,我还需要一段长久且艰难的自愈时间,只有实在太疼的时候,才能吃一片止痛药。有天晚上,我给本该八点半来接我的姑姑打了个电话:“姑姑你六点就来接我吧,我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,撑不下去了 ......”

斜阳:

大一刚开学,我不小心从上铺踩空跌落,韧带撕下了髌骨的一块软骨,必须立即手术。术前,因为异地就医的特殊性,我和从外地赶来的妈妈艰难地做着彼此的依靠。当我发现妈妈会跟着我一起流泪的时候,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和家人说了。那时我连哭都不敢哭。然而这只是个开头,术后当晚的疼痛才是最折磨人的。即使吃了两种止痛药,我还是疼得撕心裂肺,膝盖的刀口像是在灼烧,滚烫中掺杂着不容忽视的疼痛。那晚,我辗转难眠,痛苦挣扎大半宿,才艰难地习惯与疼痛共生,无知无觉地在凌晨闭上沉重的眼皮。相比之下,康复更摧毁人的意志。今天的康复完了,明天还会有,疼痛不会停止,只能继续忍受;你能感受到的只有麻木和绝望。我现在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日复一日。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这些疼痛,我变得更想好好活着。就像我想对未来的自己说的那样——我这么努力过,那你不要辜负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