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娱乐后酣畅淋漓的快意与自在,并不能成为万能的良药,失去的东西也并非都能够被找回。我们可能仍然会在看到景区入口的接待人员时,下意识地伸手摸口袋里的口罩;在公园草地上放风筝时,回想起去年和年迈的爷爷奶奶未能兑现的春天之约而黯然失落。
又或许,娱乐本身也未能满足补偿心理预期。在大同小异的街巷、人潮拥挤的环境、收费高昂的景区前不免感到懊恼,还可能会开始怀念在家里独居的清净时光。
对雨滴来说,虽然在夜晚的广场摩肩接踵的感觉并不好受,但和周遭人群一起呐喊着倒数时,“5、4、3、2、1!”烟花盛放,欢呼声从四周涌来,她也忍不住扬起嘴角。比起“所有伤痛都被治愈了”,她更多地感觉到:“不是说突然感觉一切都好了,而是我又开始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变好。”
在补偿性娱乐后,我们也更容易产生娱乐与平淡生活间的落差。一时高涨的多巴胺指数或将直线下降,骤然回归现实生活的割裂感涌上心头。比如,基皮在旅游结束的第二天,独自坐在冷清的家里,洪崖洞灯火的光晕、朋友的笑脸和人群的推搡都骤然远去,她感到一种极大的空虚。
但是,雨滴感慨道:“这种空虚是有希望的空虚,因为我知道从今以后我都可以出门了。”纵使娱乐不一定能满足“一切都好”的期待,娱乐承载的自由与欣喜也并非作假,它预示着封闭的日子已然远去、新的生活即将来临,我们有可能重归一条拥有确定性的道路。